人的一生,總是會有許多過客,在此將這些過客統稱為「朋友」,然而於一生中,並不可能有辦法與每個朋友一直保持聯繫。因此默默的就會發現,活的越久,在人生道路上被替換掉的朋友也越來越多。
比方國小,國中,高中甚至大學的畢業典禮,或是遇到朋友出國讀書,家人異地就業時,雙方見不到面的時長,就是以好幾年為單位,甚至永久。每當這些人一離開自己的時間軸,或許於之後的某年某月,突然就在某一刻忘記他/她的存在了。
我也是知道這樣的交友循環模式,因此我特別注重每次的「好好說再見」。
我們這屆是今年六月畢業,然而於今年九月,我有一個朋友兼同班同學要出國讀書了。我本身個性是只注重與朋友當下的玩樂,並不會特別記得任何朋友的細節,比如星座、生日,也就是所謂的「酒肉朋友」。但這次出乎意料的,無懼疫情蔓延,我遠赴桃機幫那位朋友送機。然而由於疫情影響,亦或者是其他同學陸續有自己的發展,空不出時間前來,因此來送機的朋友少了許多,也因為這樣,我成了那個竟然會前來送機的「特例」。
我認為這個機非送不可,可以證明我這個「酒肉朋友」還是很重友情的。但送機完後,搭著機捷回台北時,我就在想,為什麼身為酒肉朋友的我,會這麼在意「要去送機」這件事,盲目思考,接著察覺是否我很注重每次的「好好說再見」。
好好說再見,在輔導技巧中是一門很高的學問。依我不專業解讀,應該是說當一個諮商期程步入最後一天時,若個案與諮商師間能有個完美的道別,就能讓個案感受到舒適並完整的結尾,並且更有勇氣面對之後的人生道路。
這也難怪,畢竟我們這屆於五月時受疫情阻撓,連個畢業典禮都辦不成,就莫名其妙被迫各自回家改成線上教學直到期末,在同學之間沒好好說再見的情形中,於七八月,大家又突然有自己的發展,光是出國讀書就好幾個,搬家回鄉的也好幾個,之後想約見面也因為疫情而作罷,因此我強烈覺得,這是我目前為止遇到過最爛的「說再見」。
但最重要的根源,應該是因為我大二那年母親因癌症的過世,而我沒完整的見到最後一面。
當初母親還躺在醫院時,我一有空檔就會去醫院照顧她,只是每次都是平淡的照顧,平淡的道別後返家,甚至於母親過世前最後一刻,我還在學校拼學業,沒見到所謂「最後一面」。多難過我就不提了,畢竟連我自己都不敢去想我有多難過,只是我想應該也是因為這次的遺憾,讓我埋下之後每次離別,一定要好好說再見的病根。
其實「好好說再見」並不難,把儀式做足, 專注講完每段祝福的話即可。但並不是每次都有個完美的時間及空檔可以好好說再見。因此比起注重有無完美的儀式作道別,倒不如盡力的過好每一天的人生,好好感受每一刻當下與不同朋友相處的時光,這樣就算沒有完整的再見,也可以把當下相處的畫面,用最正面的心態展現在之後的每一次回憶。回憶過去,不應該只是負面的感傷,畢竟你也不希望當自己回想過去種種時,總是處於負面的階段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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